第一百零二章,取舍(2/2)
杨坚面色沉重,道:“侯莫陈崇命不久矣。”
伽罗愣住:“何出此言?”之前并未听说侯莫陈崇有何不对之处,怎么如此突然呢?
杨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伽罗,原来,就在他们抵达原州的当晚,宇文邕不知何故突然要返回长安。就在众人纷纷猜测之时,多喝了两碗酒的侯莫陈崇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听人说大冢宰今年流年不利,能让陛下突然返京的,肯定是大冢宰要死了吧!”
这话原本只是对亲信说的,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传来传去,就变成侯莫陈崇对宇文护不满,甚至想要咒死他了!
“宇文护睚眦必报,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但碍于陛下之面,没有立即找侯莫陈崇算账。”杨坚顿了顿,又说,“不知宇文护是忌惮侯莫陈崇,还是想以此试探陛下的态度。”
如果宇文邕要保下侯莫陈崇,那就是对宇文护还没有完全的“信任”;如果宇文邕不去保侯莫陈崇,那宇文护大概就可以对他彻底放心了吧!
“苏克萨哈,”伽罗忽然吐出一个人名。
“嗯?”杨坚不解。
伽罗叹了口气,说:“我想起一个叫玄烨的帝王还未亲政时发生的故事,那时他有四个顾命大臣,其中有个人叫鳌拜,另一人叫苏克萨哈。”
伽罗把康熙为了麻痹鳌拜而杀苏克萨哈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杨坚听完,却问:“这位帝王如此了得,我竟从未听过?”
伽罗大言不惭的说:“那是一千年以后的事了,你肯定没听过。”
杨坚无奈的看着她,并不打算追究这个一千年以后的故事,只说:“看来你我的想法一样,陛下要效法这位康熙帝了。”
既然是先有宇文邕再有康熙,那肯定是康熙效法宇文邕啊!
总而言之,宇文邕不会为了侯莫陈崇就和宇文护过不去。
果然,没过几天宇文邕就在大德殿召见公侯时当面痛斥侯莫陈崇,侯莫陈崇倍感羞辱,连忙跪下请罪,愿受责罚。
宇文邕望着跪趴在地的侯莫陈崇,心头五味杂陈,他是当年和父亲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八柱国里剩下一个于谨一个侯莫陈崇,于谨唯宇文护马首是瞻,侯莫陈崇性子鲁直不愿与其虚与委蛇,可自己却不得不……恐令老臣寒心啊!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你且回去闭门思过,不要辜负了当日与先王一起的情谊。”
宇文邕终究还是不忍心,他原以为自己当面问责侯莫陈崇已经够了,没想到宇文护还是不满足,竟效法当年逼死独孤信那样,当夜就带兵围住侯莫陈崇的家宅,令其自尽!
侯莫陈崇死后安常礼下葬,谥号由宇文护选定,为“躁”,简直就是对侯莫陈氏的奇耻大辱!
“阿爷墓志铭上,刻的是‘戾’字。”伽罗站在窗前,身姿笔直,掌心紧握。
到底何时何日,才能手刃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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