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2/2）

“……”

海伦似乎在思考什么似的望着丽贝卡，也不知道她是在想如何让丽贝卡详细报告还是在想到底用什么方式杀掉这个蠢萌蠢萌的猫助手。

“算了，你的能力我也有所了解，这个任务对你来讲确实有些太过艰巨了。”

“没错喵！海伦大人天纵英明，像我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及得上您呢！所以，这件事情……”

丽贝卡彷佛坐上了海伦研究所内的电椅似的拘谨万分。暖冬的夕阳从窗边缓缓射入，眼前所见的热闹集市上，远道而来的商人们与正在散步的市民形成了一片平和而热闹的景象，然而丽贝卡的表情却活像是在寒冬山顶遇难的登山者一样。

海伦沉默不语地听着自己助手声音越来越小的话语，最后沉稳的点点头。

“猫妖”丽贝卡，本是海伦的家臣兼宠物，在海伦离开巴黎后由于人手不足而暂时顶替海伦进行科学研究。不过怎么说呢，如果说海伦是削铁如泥的利剑的话，那丽贝卡充其量只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树枝而已，但即使是这样……

望着一脸谄媚、点头不已的丽贝卡，海伦单边眼镜背后板起的脸孔虽然仍旧很温和，但却自然到不能再自然地按下电椅的按钮：

“不过，我离开巴黎时‘圣魔之血’（trinityblood）的研究进度为57%，刚刚我看了一下你的报告，似乎进度还是57%。你是不是有必要向我解释一下？”

仿佛被海伦踩到了自己的猫尾巴，丽贝卡不自觉的一边跳着一边惨嚎起来：

“喵~~~~~~~~~~~~~~那是怎么回事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才没有因为贪玩耽误研究进程呢！也没有每天都睡懒觉！喵，喵，真是让人搞不懂啊喵！”

“海伦，需要茶吗？”

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发展，凯瑟琳自然的泡起茶来，顺便问了问从刚才起便一动也不动的海伦一句。

“给我热茶……实在是，”

向来凛若冰霜的海伦彷佛忍着头疼似地用手指抵住额头，相当难得地叹了口气。

“像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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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不见，你一点也没有衰老。人类都是这样的吗？”

看着被训了一顿后蔫蔫离开的丽贝卡，凯瑟琳用老友的口气和海伦攀谈起来。

“不全是这样。”

“那么，叫我来的原因？”

“实验体不足，我需要更多你身上的素体（ferrite）。”

简洁明了的对话，其中不存在任何感情介入的余地。

“那孩子，就是你用我身体上的部位制造出来的吧？”望着丽贝卡消失的方向，凯瑟琳那潭水般的双瞳完全看不出感情的波动，“不单单是她，被投入到这次战争的传说生物都是你利用技术从我身上分裂出来的吧？”

“是的……与身为真正上古魔物的你不同，作为人造魔物他们的缺陷很大，单单凭借科学还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无论是之前投入战斗的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还是妖鸟塞壬都是海伦在凯瑟琳身上提取一部分再加以诱导培育出来的，虽然确实比人类强大，但和真正意义上的幻想生物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有所差距也是能理解的，毕竟我的种族是提亚马特。”

提亚马特，那是在巴比伦神话中被称为“混沌”的怪物，它的诞生要比众神还要早，代表着原始大海的提亚马特（tiamat）名字来源于闪族语，ti=life（生命），ama=mother（母亲），暗示着名字含义是“themotherofalllife”（所有生命的母亲）。作为所有魔物的源头，眼前这个少女身上的基因大概比全部传说中记载的怪物种类还要多。

“你的身体在之前的试验中已经被分割萃取十六次了，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疼痛感，机能也没有下降，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应该是‘无关痛痒’吧。”

“那么，这就代表你同意继续实验了？”

“……我本来就是为此而活下来的。”

凯瑟琳暗沉的口吻让海伦不禁微微眯起眼睛，在啜饮一口红茶后若有所思的魔导科学家轻轻叹了口气：

“你还仇恨着人类啊。”

凯瑟琳那深锁的眉头、和被利刃似的寒风辙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但她身上附着的上千种动物却同时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其实我还是很感激他们的，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是吗。”

“我会将全部力量借给你，无论如何都会帮助你实现你的计划。不过，如果你最后还是失败了的话……”

凯瑟琳将如山羊头颅面貌的手臂轻轻攥住了海伦的咽喉，考虑到奇美拉的怪力，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让面前这个魔导科学家断气。

“我会按照约定杀死你。”

从话语的意思来看，这句话应该属于威胁。但凯瑟琳眼神中没有任何情感的迹象，很难判定她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

松开手，凯瑟琳向大厅出口走去。在临别之际，背对着海伦的凯瑟琳一直冷若冰霜的声色终于渗入了纤细的感情：

“拜托了……海伦，我不想杀死你，所以，请一定要……”

声音戛然而止，站在门边的凯瑟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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