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是一瞬间变老的（2/2）

只要心脏不破碎，血族就几乎不会死亡。

徐福现在必然是逃回血族老巢去了，他的身体要恢复如初，必然要经历漫长的岁月，这等于已经将西域的血毒之祸根除了。

做到这一切的，仅仅是一剑。

青莲剑仙，强大如斯。

……

历时将近半个月，西域的血毒之祸终于解除。任谁都想不到，解除血毒之祸，拯救了大批楼兰国子民的，是血族女王，芈月。

如果没有她克制血毒的精血，单靠李白一个人是救不过来的。

在这段期间内，芈月几乎耗尽了全身的精血，处于有生以来最虚弱的状态。她现在急切需要调养休息。

血族最好的调养方式是不断吸食人类的鲜血。可被李白善良感染的芈月，再也不想吸食人类的鲜血了，李白虽笑着说让她吸他的血，可看到李白那面无血色的苍白脸庞，芈月心疼都来不及，又哪里舍得火上浇油吸他的血？

唯一快速恢复的办法，就是去血腥旺盛之地睡眠，比如大秦血皇宫内的血池和血棺。这血腥的一面，还有很多并不美好，不为人知的秘密，芈月自然是不愿李白看到的。

有人说，真正爱，没有秘密。

芈月觉得，说这话的人，一定不懂爱，也不懂秘密。

拥有自己的秘密空间，有时候能让彼此真爱的两人更融洽的相处。

所以，虽然很不舍得，芈月也只能匆匆和李白告别一些时日，自己先返回秦国休养。

对此，心思聪慧的李白当然很理解。试剑天下已经结束，他也是时候该返回传说中大陆上最宏伟的传奇之城，盛世长安了。

与芈月亲吻告别后，李白决定先拿着徐福被腰斩的下半身，返回海市蜃楼城，以告慰死去的乡亲的在天之灵。

当李白回到海市蜃楼城门时，迎接他的，不是父老乡亲们热烈的欢呼，而是一片死寂。

这种死寂让李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加快脚步，入到城内，看到的，是遍地发烂，腐臭的尸骸。

此时，城内唯一活着的，能站着的，是那具两米多，宛如山峦一般雄壮的身体。

大唐第一猛将，程咬金。

他是一个天生的战士，肃杀，刚硬，粗犷，坚毅，铁血这些词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十多年来，在李白的印象中，程咬金永远是那么活跃，刚猛，粗犷，热心，精力充沛。

他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过劳累，疲倦，伤心这些羸弱的表情。

然而此刻，李白终于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脆弱。

他宛若钢铁般坚硬的肌肉上满是伤痕，双斧上是粘稠的，已经快要凝固的暗黑色血渍，显然是经过了漫长艰苦的战斗，那握着巨斧，粗糙的，从不颤抖的手，也在剧烈的颤抖着。

他的身姿虽然还是站着，但已经没有了军人的挺拔，那种刚猛活跃的气势已经消失殆尽，显得微微有些佝偻，在月色的照耀下，他脸上的泪痕是那么明亮。

他像是瞬间老了五十岁。

春上春树说：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李白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是谁？”李白向来温柔磁性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不加掩饰的愤怒与杀意。

程咬金抬起那张泪痕满面的脸，用一种悲哀的哭腔说：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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