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对话（2/2）

撒切尔深深呼吸了几下，旋即恢复平静，优雅地坐到椅子上，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不断欣赏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只比泰尔大半岁而已。听下人们说，你总是有许多讲不完的故事，还有很多新奇的点子，就连泰尔都被你影响了。我想知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比如牙刷？”撒切尔不紧不慢地说着，一根葱白的手指轻轻在胸前的金色扣子上拨动。

“当然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感受着对面传来的质疑视线，唐娜表情平静得像是一波湖水，半晌过后，撒切尔终于开口：“半个月前，在莫维行省的魔法协会里出现了一个只有四岁的天才，而且我听说，这个天才居然是个奴隶。”

这不就是在说自己吗？唐娜心里震了震，不过脸上丝毫没有变化：“当时我也在场，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至于名字就不知道了。”

“哦？你确定这个女孩不是你自己？”撒切尔目光直直地看着唐娜的脸，丝毫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细微变化。

“我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去魔法协会以前，我连什么是魔法都不知道呢！”

“好运气？”撒切尔嗤笑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运气，拥有魔法的奴隶对主人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威胁，如果我是那女孩的主人，我一定会把她给卖到边疆去做苦力，或者直接废掉双眼，扔到厨房里去做伙夫。”这话很明显，就是想要吓唬唐娜，当然了，如果唐娜真是个三岁小孩，或许就真的会被这么唬过去也说不定。

不过很可惜，唐娜并非真正的三岁小孩，也不会被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就给吓得魂不附体。

“夫人，在您的眼里，奴隶的生命难道就真的那么不值一提，可以随意玩弄杀死吗？”

撒切尔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道：“难道不是吗？”

“无论是谁，都有自己父母，没有人可以凭空出现。奴隶也有自己的父母，他们的身体也是肉做的，他们也有感情，也有喜怒哀乐。同样是人类，为什么有的人就能够掌握其他人的生死，有的人就必须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照我看，我们人类或许还不如那些流浪的猫猫狗狗，至少它们可没有什么阶级意识，每天只为了生存下去而努力，不像我们，即使努力了恐怕也生存不下去。”唐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道：“最早的奴隶是由异教徒和罪犯组成的，他们的确有错，但也不至于牵连到他们的后代，说什么是被神诅咒的种族。在我看来，你们那所谓的神本身就是可笑至极的！”

“啪！”撒切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目圆视：“唐娜！我希望你在说话前能够好好思考一下，伟大的神明岂是你这种肮脏卑微的奴隶可以怀疑辱骂的？刚才那句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到的话，我保证你一定会被绑在十字架上面活活烧死的！”

唐娜耸耸肩，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时间不早了，夫人我恐怕没办法继续和您探讨神的真实性了。”走到化妆台前，拿起其中一小盒包装精致的粉饼：“如果我的鼻子没有出问题，这盒粉饼应该已经过期半年以上了，不信夫人可以把它挖开瞧瞧，里面八成已经霉了。”随手把把粉饼放回原处：“过期的食物会使人肚子疼，过期的化妆品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我得去看看泰尔有没有上完课，替我向圣格勒斯大主教先生问好。”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独留下站在原地一脸诧异表情的撒切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