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理智（2/2）

“果然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看着那一点正在逐渐变暗的火花，唐娜悻悻地叹了口气。

屋外月色皎洁而明亮，漫天星斗肆意点缀着看似沉默的夜空。一道黑影忽然自窗外闪过，不为人知地出轻微的几下“沙沙”声。

“是谁！？”唐娜立刻警觉地从床上弹跳而起，水系元素迅汇聚于身周，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射而出。

“是我啦！”一个熟悉的女孩声音随着轻敲窗户的笃笃声传入了唐娜耳内，她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将高度集中的精神力缓缓散开。

在窗下垫上一张椅子，唐娜勉强将半个身子翻过窗户沿，接着纵身跳下

“咕咚”一下屁股着地，幸亏下面是烂泥而不是青石板，否则唐娜很可能要休病假了。

夜色下，两个女孩靠在窗户下并肩而坐，似乎是由于一路跑来的缘故，海伦的小脸显得有些泛红，月色映衬下仿若鲜嫩多汁的红苹果，看得人心里痒痒的恨不得轻轻咬上一口才好。

“这大半夜的，除了我，不然你还以为能是谁？”海伦的表情不太好，似乎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凯西今天在我面前大丢面子，身为高傲的贵族，你说他会不会找人灭我口？”拔起地上的一根小草，捏在指间轻轻旋转着。

“你说的这个可能，除非凯西今年不是5岁，除非他有找到杀手的能力，除非他的智商和你一样低。”海伦毫不客气地抨击着唐娜的顾虑，脑海里却浮现出白天身边这小女孩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往上翘了翘。

对于海伦的讽刺，唐娜毫不在意地自嘲一笑：“海伦，我刚才真的是差一点点就把凯西给杀掉了，抱歉我实在是太生气了，谁叫他别的不提，偏偏要”话说到一半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小巧的手指忽然在胸前的吊坠上捏了捏，嘴角莫名地浮现起一丝温馨的笑意。

身体突然被一双娇嫩的手臂轻轻抱住，只听海伦的美妙嗓音在耳边低低徘徊：“小娜娜，泰丽阿姨的事情我最近查到了一些内幕，根据那天在广场上的人所说，他们亲眼看到了本来负责清扫的泰丽阿姨悄悄偷了一杯酸牛奶，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掉在地上打破了，接下来她很快就被附近的广场卫兵给带走了。之后的事情，我想我能够猜得**不离十。应该是克里斯那个死胖子，为了那一杯酸奶就把泰丽阿姨给配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

“事情还有疑点。”小海伦轻抚着光滑的下巴，视线默默看着怀里小唐娜的焦急目光，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在心里面轻笑起来。

“按照克里斯的说法，泰丽阿姨是被配边疆。可当时的你才半岁，按照奴隶法规定，为了保证奴隶的世代繁衍，刚出生的小奴隶无论如何，必须跟随母亲直到三岁，或者母亲死亡，包括母亲被关进监狱或者配，未满三岁的小奴隶也必须跟随。”海伦看着唐娜，眨了眨眼睛：“那么，你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逃过跟随母亲被配边疆的命运呢？”

“其实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所谓的法律，对于贵族来说又有多大的约束力呢？”

看着天上的月光，小唐娜心里面越惆怅起来。要知道她能够坚持着在奴隶住所生活了三年，吃着猪食般的饭菜活到现在，这其中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有泰丽这个慈祥和蔼的母亲存在。

“可问题是，抛开其他因素，克里斯为什么要不惜违反奴隶法，而硬是把你留在侯爵府里呢？”海伦说到这里，轻轻笑了笑，继续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这里有三个推论。一，泰丽阿姨许诺给了克里斯某些好处，这个好处大到了令死胖子不顾一切的地步，不过这可能性显然不大。第二，泰丽被克里斯私自卖去了某个地方，这对于克里斯来说，有很大的利益收入。第三点，排除利益方面的原因，我们来分析一下人性”海伦的声音忽然停顿下来，看着身边的唐娜，轻轻咳嗽一声：“咳小娜娜，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一道流星划破天际，唐娜只感觉浑身的汗毛瞬间全部立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一脸笑意的海伦，嘴巴因为惊讶而张得大大的：“你你的意思”

话到一半，嘴巴突然被一个稚嫩的小手给用力捂住，小海伦在她耳边轻骂：“你是傻瓜吗，现在是大半夜，叫这么大声难道想死啊？”

比格爱特城的夏夜微风清爽得好像一碗刨冰，在星空下席卷而过，摩擦着树木出??声，与蝉鸣交缠在一起，扭动着翩翩起舞。窗户下，唐娜与海伦两个小女孩的影子一高一低，斜斜映在清凉的泥土地面之上。

小海伦倾侧着脑袋，红润的双唇凑在唐娜耳边低语：“娜娜，相信我，我绝对会想办法让我们都离开侯爵府这个鬼地方。离开比格爱特，离开莱特王国，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属于我们的自由联邦。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