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97 笔筒竟演变为大事(2/2)
文箐看她一眼,也没问下去。可是文筠却是急匆匆地回去了。
文箐想了想,文筜所言或许真有其事,只是周芸若真死了,定然早闹得家里人尽皆知了。想来是没死,如今族长周顾那边为掩人耳目,家丑不可外扬,定是暗中隐下这件事来了。于是,自尽一事是真是假,为何自尽,就算再催问文筜,她也不晓得。
对于周芸闹得要自尽,文箐认为同自己没关系,可是周芸若真是日子不好过,闹到了寻短见的地步,文箐认同文筜的话:活该
她还寻思着,一待文筜走了,自己便让嘉禾去找小月,打听这些事来。可是还没等她抽出这个空来,彭氏与雷氏前后脚来了。
彭氏来,与文筜传话的本事脱不了干系。上次文箐特意向文筜打听关于笔筒的事,虽然因为她是知情者,能探听些笔筒的一些事,可是后来再次在她面前提及笔筒一事,却也有些目的,或许是潜意识里故意让她晓得,希望她传开来。只是没想到,这一传开来,彭氏这个实心眼的,竟是直接提了笔筒与一些其他物事来找文箐。
文箐一见到那个笔筒,果然同自己的那个别无二致。只是,若说完全一样的物事,就是自家的,没有证据啊。可是,这却证实原来自己的揣测非虚了。
但是,彭氏这么个直肠子,这么办事,却让文箐落入两难境地。如今要是承认这原本是自己的,对彭氏面子上好似十分不妥;不说是自己的,那传开来对自己不妙。
她犹疑着怎么开口,才不伤了二伯母这么一个实心眼的人。只文筜在一旁不停地问道:“四姐,你说这个到底是不是啊?”
文箐一脸为难,最后终究还是想着不要驳了彭氏的面子,便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轻声道:“想来不过是略有些相似罢了,三哥在苏州所购,定是比我在归州所得的要好。”
彭氏却连连叹气,道:“箐儿,这个,这个,还真是非你三哥买来的……今早我问得,方才知,这个笔筒,乃去岁十二月初,你三哥过小生日,定业送于你三哥的。”
定业?便是周东的儿子,据说有才的那个。文箐一愣,自己的物事又怎么流传到了定业那个族兄手里去的?
彭氏说完,也急着想求证一下,这物事到底是不是侄女儿的,免得自家莫名其妙地便了“侵占”私产了。问道:“箐儿,你也莫为难。这笔筒到底是不是你的,你便如说实来就成。你二伯闻讯,便也没心思去庄上了,一早只赶去问定业这笔筒的来历原委。”
雷氏是后脚跟进来的,这本来是件小事,可是因为文筜说不止这一个笔筒,还有案屏等物事。这些说起来,小玩意儿,值不得多少钱,可那是文箐一家子的所用物件,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分散到各房各屋去了?她一待问了些事,也赶了过来,生怕这里头有别的事,又甚或是有别的物事,不经意里也传到自家儿女手上,或者自己屋里来了。
此时她见文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模样,半点儿不再看那笔筒,这不象是认错笔筒的样子。于是在一旁对弟妹道:“二弟妹,你这么问她,她定然有所顾忌。这个笔筒,既是定业所赠,兴许定业也是由他人所赠,待问清定业,前后原委便也晓得了。只是……”她没说下去,却看向彭氏,同她进行了一下目光交流。
文箐小声道:“箐儿没想到当时只随口一说,竟连累两位伯母冒雪赶过来。这个,如今我只觉得很是相似。想来我的那件,仍在箱笼里呢。三婶说过几日,去常熟时,届时……”
她这一说,雷氏亦想起来,李氏还没把那些箱笼归还到文箐姐弟名下,心里甚是不乐。道:“箐儿这话倒是提醒了你我,先时随了陈氏夫妇带回来的箱笼,就有必要清查清查了。”
彭氏心思转得慢,听了大嫂这话,她只想到陈氏夫妇不忠的问题,便道:“难不成是陈氏卖于定业的?”
文箐一听,这事又被她们引到陈管事夫妇头上了,很是烦闷。想想陈管事也是经手之一,他们这么揣测倒也不为过。此时只在案上翻出几张纸来,便是当日陈妈所列物事清单,递于雷氏道:“大伯母,说到那些箱笼,陈妈倒是将各项物事都列了出来,同我当日在岳州整理的都一致。她若是存心变卖,那定然不会再将这些清单特意与我的。”
雷氏本想说一声:他们人品本来不好,贼喊捉贼亦可能。可是知文箐对陈氏夫妇感情极深,便也没说出这些话来。看向彭氏,示意弟妹稍后去找李氏问清那些箱笼。年前与李氏的不痛快,雷氏是再不想碰壁了。
文筜没想到,说来说去,会说到自己姆妈头上来。趁大伯母看清单的缘故,没人注意自己,于是便偷偷地溜了。
过一会儿,文箮急匆匆跑来,道是父亲问清了原委:那是定业哥在文房店铺门口巧遇上文筠的舅舅——邓知弦,他正要将那笔筒卖给人店家,偏价钱上谈不拢。定业没躲开,被他缠上了,不得已,掏了一百贯钞,买下了那个笔筒。定业那日本是欲备过房来拜见伯祖父周叙,只是凑巧闻听那日是文签的生日,而文签亦相中了那笔筒,便做了一个顺手人情,转送给了文签做贺礼。
关于笔筒的始末,说到这里,好似水落石出了,最后问题便是拐到邓知弦身上来了。似乎与四叔那边脱不了干系了。
文箐听得,心里发沉。没想到,雷氏接下来一句话,让她更是避不得。
雷氏拉了文箐的手,又问道:“你四叔那的案屏,也同你原有的极相似?”她说得倒是直接。
文箐就是怕此事涉及到四叔周同,所以才一直有所顾虑,没将此事闹大。她虽对周同不太了解,可是就周同真要强占自己的物事的话,定不至于,而且一个案屏,又不是甚么精贵的物事,周同能喜爱到“侵占”侄儿侄女的财产这种地步?这,显然不可能。
文箐也不过是听弟弟说,是四叔在把玩这些,却不晓得,这其实是邓知弦方取出来送于姐夫的,否则,当日里可能就将此事抖露了出来,直接就可以问询于邓知弦原委了。
只是现下这屋里雷氏与彭氏不知情,却由一个笔筒被证实是文箐的物事,想来那案屏必也没有认错的道理。由此,不免有了些别的想法。
彭氏很气闷,自己一家子差点儿被当成“侵占”侄儿家的私产的人,这莫名其妙来的一笔是非,让她这个实心眼很难过。恼道:“都是亲戚,他怎么就……”
雷氏拉住她道:“方才我们怀疑定业,现下说不准,邓亲家兄弟也是冤枉的,这事儿,得问同弟,那案屏又是哪里来的?”
其实说这话时,她认为是周同喜好这些玩物,于是占为己有那也是可能的,毕竟那时周同虽腿伤,可也在帮着打理二哥周鸿的丧事,能接触到文箐姐弟的箱笼。而这个笔筒之所以流出来,兴许便是邓知弦从姐夫屋里顺手牵羊……
如此一想,便明白为何李氏迟迟不归还箱笼于文箐姐弟,想来是因为凑不齐原来的物事了。雷氏暗道李氏糊涂,办事不利。
彭氏认为自己差点儿吃了一笔糊涂帐,老大不高兴,这次也没忍住,就在魏氏面前告了一状。
于是,本来是小小的一个笔筒,或者一个未经证实的案屏,没想到最后变成了一件从长房到族里到外亲再到四叔三婶等一干人的大事来。
文箐的箱笼,在陈管事送回来之际,周同真没有打开过?邓氏与李氏之间又会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