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6 三个孩子一台戏1(2/2)
小黑子不提防,被推得踉跄一下,歪了身子,差点儿倒下,吃了个暗亏,想再还回去,可是一看人家个头比自己矮很多,答应一路当护卫的,也不好还击回去。不服气地道:“你们兄弟真是坑瀣一气,联手对付我,是吧?咱们说好了,一对一。你让你弟弟来掺合,我可就得掐他一下。”
文箐觉得这人说的话和他那小痞子样,有时真对不上号。实在是个有趣的,假意挑衅道:“谁怕谁啊?不过,你这市井之人,也晓得用‘坑瀣一气’这词,也真难。你懂那是甚么意思吗?就乱用”
小黑子觉得受了鄙视,急道:“甚么市井不市井啊,你还不一样要同我这市井之流一同坐车行船啊?我说,你也别瞧不起市井之徒,要不是我陪你,你能现在平安到这里吗?啊?”
文箐被他一说,也发现自己用词不当,不过原本是嘲笑他连个名也没有、姓甚么都不清楚的人,还能用这么文绉绉的成语?这也太稀罕了,不相称啊。只是说话不好伤人,怕这么直接表达伤了他的自尊。现在发现用“市井之人”好象真是打击了一大片。“这个,好,我承认这词我用得不妥,先算是错一回。只如今我也是‘市井之人’,倒不是瞧不起你。你也别生气。不过也别回避适才的话题,你晓得那个意思吗?我与我弟弟怎么就‘坑瀣一气’来了?”
“我怎么晓得这个意思,反正就是脑子里有这个词,就顺手拿来用了。难不成还有错了?你弟弟帮你说话,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小黑子强辩道,有些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文简小声地道:“你欺负我大姐,我自然帮我……”小小年纪,也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便不吭声了,只低头偷偷地瞧了眼小黑子,又看一眼自己的姐姐。
文箐笑道:“好了,好了。我晓得你会这个词。其实,这个词就是一个笑话,说的不过是唐代一个姓崔名叫沆的人,是某届科举考试的主考官。正好那一年,有个同姓之人,只不过全名是崔瀣,恰就被录取了。于是有人就为这两人的名字开始说上嘴皮官司了,道是他们:‘座主门生,沆瀣一气’。由此,这词就用开了。”
文简听完,以一种佩服的眼光看着姐姐,又转头去看小黑子,觉得姐姐比小黑子厉害多了,还懂得说故事。
小黑子听完,也不回嘴了,半晌,方才道:“你适才说的也有道理,为何我脑子里晓得这个词呢?这明明同我现在八竿子打不着的文绉绉的话,怎的我就晓得了?以前我还不曾注意,上次你还说甚么来着,我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可能是听多了吧。”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怎么会清楚记得,这个词的大意是:暮合水气蒸腾,掺杂夜间的雾气,合之为流……”
文箐见他直抚额,一脸不解的痛苦状,觉得打击得他够了,便又笑开来:“故此啊,你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们兄弟感情,怎么是妥当呢?我们本是手足情深,联体同宗,自然一致对你这个‘外’。不是?”
小黑子仍然没想明白那个词何来,颇有些神思不属,却听到文箐在问自己:“这下,你可认罚了吗?”
小黑子抬头,谨慎地道:“罚什么?可别罚我给你洗衣,这个我可不会,洗不干净你又要提另一个惩罚了,我可不上当。”在南昌府时,文箐手没完全好,小黑子好心去洗衫子,文箐在一边嫌他没洗干净,几句话把他气得差点儿连盆都扔了。结果晚上联合裘讼师一起整他。
文箐嘿嘿贼笑,道:“就罚你给我弟弟当一天小厮吧,指哪打哪,吩咐甚么做甚么,端茶倒水铺床叠被,如何?”
小黑子气得吼道:“还要喂他饭吗?”
文箐笑道:“那个,我不敢了。我怕你一生气,噎死他我可就这一个宝贝弟弟”
小黑子握紧拳头,又放松:“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这叫愿赌服输。你自己非要来找事,输了不认帐了?真是说话不算话”文箐激他。
“谁说的?我甚么时候反悔过?”说到此,明白自己中计了,又懊恼不已,叫道,“怎么有你这么奸诈的人啊”
文箐乐呵呵地拍拍弟弟的肩道:“消气了?看,坏人就要这般教育才是今天你想喝水,叫一声‘小黑子哥’就行,想洗脚,也叫一声……总之,小黑子哥,今天归你这个小将军指挥了,指哪打哪……”
文简亦笑得合不拢嘴,点点头,偎在姐姐怀里,真解气把这个小黑子哥打趴下,虽然没满地找牙。
小黑子看他们兄弟那个“手足情深”,气得顿足搓手,却不敢行动。到了晚间,真要去服侍文简时,文箐道:“我弟向来胆小,只同我睡。你且好好安歇”
这下子,他明白,自己又被人耍了一跺脚,自己也趴下睡了。到了半夜,才想起,明明之前是庆郎自己先用错词的,“市井之人”啊怎么自己就忘了找他算帐,狠罚他一顿呢?记得,明天,一早,一定要讨回这笔帐
饺子,古代老早前就有了,只是各地叫法太多,各朝叫法亦多。元宋时已叫饺子了,到明代反而叫扁食,角子的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