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胡笳十八拍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下)（2/2）

两人一怔，回头一望，正是韵竹和奕兰两人，锦衣华裙，云鬓花钿，端的是美艳不可方物。相比之下，原来的花魁凝梅、如今的李夫人晓茹一身素衫，显得清淡了很多。婉贞也向她俩点头致意，奕兰笑道：“原来李大人也在，两位是微服出游来的吧？”

婉贞笑道：“微服不敢当，就是离京久了，好不容易得闲，陪夫人出来转转。”

晓茹起身与她二人厮见，问道：“两位妹妹怎么会在这儿？奉菊呢？”四花魁中，凝梅与奉菊最为年长，也最亲密。

奕兰道：“说来就话长了。凝梅姐姐，你走之后，芸香楼可变化大了，众姐妹都在另寻出路。”

“哎，怎么回事？”晓茹有些惊讶，婉贞也是如此。自打晓茹“过门”了，婉贞就再没去过芸香楼，而其他人谈起来也少了，以至于有什么变化都不知道。

韵竹说道：“凝梅姐姐嫁了人，奉菊姐便不再接客了，好像说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想另寻个出身。我们都以为她也会挑个良人，没想到忽然有一天晚上，她请所有姐妹一顿好酒席，席间宣布自己已经脱籍，不日就要离开。后来我们百般询问，她才说自己用积蓄在城郊开了家小酒馆，已经开张了半月，生意不错。她便是老板娘了。”

“倒真像是她。”晓茹淡淡说道，眼底满是欣赏。

“那你二位呢？”婉贞问道，她还记得当日芸香楼中遇险，一度怀疑四花魁中有魏党的人，但时至今日，除了肯定凝梅不是以外，那三位的身世，她都很有兴趣。

奕兰道：“我们还能怎样？不过也开始为自己着想。韵竹还小，不用太急，我也差不多到年纪了，寻思着，不是嫁人就是先赎了身，自己独立出去。”四花魁的身家斐然，又有贵人相帮，若想脱籍****也不敢太过刁难，凝梅就是先例。

“你们都走了，我还有什么意思？难不成真要在那里待一辈子？我……我就算潦倒街头，也不想一辈子在那里。”韵竹黯然说道。

婉贞暗暗点头，看来青竹虽然纤细窈窕，但坚忍不拔是改不了的，看来韵竹的名字没起错。

晓茹劝道：“傻孩子，说什么呢，你还小，不急于一时。索性在等两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意中人，要不然，投奔我们也是好的。”

韵竹道：“什么意中人……像李大人这样重情重义的人能有几个，我……就不妄想了。若是他日姐姐们能收留，小妹自当感激不尽。”众人都知道她与陈玉泉的过往，偏生陈玉泉又是与婉贞同科的榜眼，这其中的机缘真是错综复杂。

奕兰见她心绪不佳，便劝道：“罢了，时候不早了，轿子还在等我们，先回了吧。若有机会，再与凝梅姐姐长谈。”又向她二人道：“对了，忘记恭喜李大人高升。如今凝梅姐便是二品大员的夫人了。祝二位琴瑟和谐，早得贵子呐。”说得二人一怔，晓茹随即笑道：“承妹妹吉言，他日若有喜讯，定当宴请妹妹。”

“那就说定了。”奕兰笑道：“姐姐要抓紧了，妹妹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离开芸香楼了。姐姐可就找不到我了。”

“怎么会？”

“说真的，我也是身不由己……罢了，不说扫兴的，有空我们一起去奉菊姐姐的酒馆里聚聚。”

“好。”说罢，韵竹和奕兰走向院后的侧门，估计轿子正在那里等候。婉贞和晓茹也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婉贞回身望那一双倩影，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而这个结果，不日就会被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