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心有亏欠（1/2）

夜，寂寥且漫长。

窗外便是瑟瑟秋风，时而使得枝叶摇曳，摇晃拍打着窗棂，殿中烛火时明时暗，光晕散开，加之香炉内袅袅云烟，这一切，无真实可言。

仿佛身处混沌之中，难以自持却又难以逃脱，似是焦急地喘息声在耳畔也甚为明显，眼前是一片漆黑，傅琛伸出手掌摇摆了几下，却瞧的十分吃力。

“来人！来人！李胜何在！”

接二连三地传唤，却不曾有人应答。傅琛心中不快，这李胜，当真是愈发会当差了。

只因看不清路，傅琛每一步都甚为艰难。步履蹒跚，也大致如此了。可越走，却越发觉此处实在是陌生的很，到底是为何，他也是浑然不知。

倏地！耳后传来阵阵凉意！傅琛谨慎地转过头，却见着此生最为惊恐的一幕！

血肉模糊的一张脸，距自己一指不到，傅琛被吓得连连后退，他发觉身侧带有佩剑，便将剑抽身出鞘，冲着那鬼魅一样的人砍了过去。

可不知为何，任由傅琛如何用力，却也不能伤着那东西半分，蓦地，那“东西”渐渐开口了。

“陛下，如今可是大好呢。可还记得臣妾呢？”

声音，就算几年十几年已过，傅琛依旧会记得。曾经千娇百媚的姚玟嬿，不知从何时开始却面目全非，将妒忌于毒辣融于一体，令人谈之色变。

“庶人姚氏，你如今还是死不瞑目吗？你活着时，朕不曾亏待你，如今你早已离世，为何还要来纠缠至今！”

话落，傅琛便已经发觉，自己身处梦境之中，可他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发现几次未果。

“纠缠？与陛下纠缠的，更何况是姚氏一个？”

还是那般熟悉的声音，傅琛寻声前去。却不曾发现一人，只是周身愈发黑暗，傅琛只得摸索着前行。

指尖触感甚为怪异，似是在抚摸着干枯的皮肉一般，傅琛摩挲着，骤然，一句声音，打破了原本原有的静谧。

“陛下……这干枯如树的皮肤，您可还喜欢？”

不由分说，还是方才说话那人，只是这几句话，却将傅琛的记忆带回身处。

温惠贵妃谭氏姝妗，性恬静，不与人争，初为婕妤，后位至谦妃，因容貌尽毁自戕于寝宫之中，朕念其多年侍奉在朕身侧，劳苦功高无怨无悔，故追封谭氏为温惠贵妃，葬于妃陵，钦哉。

脑海中，显现的是谭姝妗死后傅琛亲手书写的旨意，又命人将其刻成碑文，这一切，傅琛如何不知？

“温惠贵妃，你这是作甚？尔等作甚？当真不讲究尊卑礼仪了吗？”

便是在梦境中，傅琛也不曾惧怕，更无一丝悔意：“朕已给你这世间最为尊贵的哀荣，你有何不满足？便是这一副皮囊，也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声落，裴锦瑟立即吓得骤然醒来，见身侧的傅琛额头尽是汗珠儿，嘴唇也哆嗦着，裴锦瑟慌乱中不知如何是好，她倏地起身，用手臂摇晃着傅琛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