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错就是错（2/2）

“……”

“我的名字叫查尔斯，旧石匠兄弟会的成员，在贵族们拒绝支付建筑费后，我和同伴们一起参与了暴动，然后被军队撵出了我们建造的城市……”

被流放的人这辈子也不允许再回到艾尔文森林，而流放者又与属民和自由民不同，他们只能在规定的地方生活，有点像奴隶，不过这种奴役不会继承，也就是说他们的子孙仍是自由人。

只一代人的奴隶，这也算是瓦里安的恩赐了，因为按理说，杀死王后，这群人就算被处死也没人会说什么。

但是有时候活着比死掉还要痛苦的多，石匠兄弟会为了建造暴风城欠了一屁股外债，这些债可不会随着他们的死亡而消失，他们死后，这个重担会落在他们子孙身上，直到他们还清为止。

“我是手艺人，我的家庭曾经衣食无忧，甚至我还能送我的孩子们去读书，可贵族们毁了这一切！”

查尔斯咆哮着：“到了西部荒野之后，我们被关押在一个矿场里，每天只能出苦力过活！就算是这样，我的劳动报酬也会被强制扣除绝大部分，你能想象到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饿死在自己怀里的那种无助感吗？”

男人的表情几近癫狂：“我和很多人一起跪在那些统治者门前，祈求他们减少一部分克扣，祈求他们施舍一些食物，而那些恶魔！他们明明有充足的食物！甚至充足到变臭！扔掉！也不给我们！他们甚至以我们的苦难取乐……”

“我的妻子，为了一口食物不得不出卖身体，你能想象到我这个丈夫的心情？直到有一天，她也离开了我，丢下了我和孩子，你能体会到我当时的绝望？”

查尔斯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旁边所有听他说话的人都沉默不语，刚刚一些折磨过他的人现在心里满是愧疚。

“饥饿让我们的工作效率大幅度下降，无法出苦力，我们就连最后一点食物都没有了，直到有一天，那一天，我们终于饿到无法承受，于是有人将目光打到了孩子身上……”

查尔斯用神经质的眼神看着张立，又看看其他人。

“你们知道人肉是什么味道吗？我告诉你们，是甜的！非常甜！我这一辈子也忘不掉那味道……”

“够了！”张立皱紧了眉头，他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把他带下去吧，明天送到暴风城监狱。”

士兵们忠实的执行了张立的命令，不过这次他们对待查尔斯却是温柔了许多，作为同样的底层群众，查尔斯的遭遇让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但查尔斯显然并不想结束演讲，他被人拖着，同时还大喊着：“我们是正义的！那些贵族都该死！我们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胜利了，然后呢？留下一个破败不堪的王国，一片千疮百孔生灵涂地，那接下来你们打算做什么？成为另一群贵族？”

查尔斯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张立看着他，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诚然，你们的遭遇很让人同情，明明是少数几个人的贪婪，却要数十万人买单，说他们是魔鬼完全不为过，但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又好到了哪里？看看你们对那些平民做了什么？”

“我们……我们是正义的！我们在拯救这个世界！”查尔斯癫狂的喊道。

“你们谁也拯救不了！”张立突然大吼起来，一下子镇住了查尔斯：“你们只是在报复这个社会！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在无辜的人身上！如果你们一开始没有选择当强盗，而是只针对贵族势力，以你们的遭遇，人们反而下意识偏向你们，会包庇你们，但你们却选择了最错误的道路，不管有什么借口，错就是错，把他带下去吧，明天押去监狱……”

说罢，张立也不想再理他，直接转身向贾德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