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成安福避祸出逃 赵公明率众剿逆(2/2)
话分两头,且说蒋员平日里虽然谨慎行事,但毕竟是成神日久,颇有些威望。那光禄大夫毛宗圣乃是玉帝亲随,经玉帝一手提拔,只怕难以服众,况且有这太中大夫蒋员非是自己一派,不时担忧手下有人从中作梗。因此早就在蒋员府中埋下两个耳目,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拿捏住些把柄,也好令心腹人执掌大权。那耳目之一便是园中的一个花匠,因常到各房夫人房中走动,因此与那些奴婢小厮混的熟络。今日忽然打探到老管家负气出走,众人拦之不住,急忙报与毛宗圣。那毛宗圣心想也是无事,手下奴仆便如走狗一般,主人使得些气又算得了什么。今日又有耳目报知,称蒋员内弟前来府中,出府时不似平日里卑颜屈膝,甚是傲慢,那蒋员倒是和善了许多,低三下四,又赠了诸多银两。不久又有耳目报知,奉茶时偶然听闻那毕云今日曾在堂中被蒋员追问“他对你言些什么?如今他在何处”等语。那毛宗圣细细思索,倘若是寻常奴仆出走,何必又如此动静?即便是有些恩情的老管家,也不会令道貌岸然的蒋员如此失色,必是有所蹊跷。不过却无实据,纵是蹊跷也无计可施。那府上主簿看出毛宗圣深色有变,细问之,那主簿非是外人,毛宗圣便与一一道来。那主簿言道:“老爷,此事内中定有隐情,不如我等使下敲山震虎之计,令其道出,再做计较。”毛宗圣甚有兴致,命主簿速速说来。那主簿言道:“观那蒋员言行,恐是老管家掌握了他的罪证,或是买官鬻爵、或是草菅人命,必然不是小罪,因此蒋员才如此焦躁,要对那老管家灭口也不无可能。此时老爷可命几个心腹人,扮作大理寺的公差,抬着软轿前去传话,只说是大理寺卿因府上老管家成安福出首,特来相请对质。那蒋员要是不敢前去、行银使贿,便是有罪,老爷便可深查。若是那蒋员随着前去,便令手下人在僻静处再问是否是太中大夫汪士钜,蒋员必然不认,令手下人磕头认罪,只道是死罪,惊了大人的虎威,却要那蒋员不要声张,否则走漏消息,那汪士钜必然逃脱。那蒋员久在官场,知道这其中利害,况且见眼前是大理寺的公差,也不好大动肝火,不过叱骂几句也就便了。”毛宗圣言道:“此计虽好,倘若此事败露,你我不好交代。”那主簿言道:“老爷放心,那蒋员必不肯大肆张扬,老爷若是担心手下人,事结之后,可令其等到下界享些自由,百年之后回来,给个肥差,这些人必然誓死效命。到时即便是那蒋员寻了大理寺,也是一桩无头公案,或许还能探出汪士钜的把柄。”光禄大夫言道:“此计甚好,速传张小甲前来。”待张小甲到了,那主簿授了秘计,张小甲带着人分头行动。
次日,便有五六个衙役带着轿夫前往太中大夫府而来,告知门房,只道是大理寺的公差来请蒋大人到堂叙茶,与老管家当堂对证。门房急忙告知胡三,胡三跑进内府将此事言说,那蒋员听了,犹如五雷轰顶,瘫坐于地,不知如何是好。那身畔夫人见了,也是大惊,连忙询问,那蒋员言道:“祸事了!”连忙令夫人家眷赶快收拾细软,由十数个死士护着从后门逃走。那夫人见此,知道大祸临头,也不敢多问,连忙回去收拾细软。身旁死士言道:“主人,事到如今,不如先杀了几个公差。”蒋员强装镇定道:“不可,速令门房将其等招进府来,好生款待,我等趁此时机速速逃去。”
待门房将众公人招至府中,端上香茗果品,那些公人不断催促起行,下人们只顾着伺候,哪里肯去通报。张小甲言道:“速速通报你家老爷,若是过了半个时辰,大理寺将有甲士前来,到时大人面上必不好看。”那死士问道:“今日我家老爷偶感风寒,方才正在请脉,待服了药、更了衣便行。只是不知是何事令上差们如此着急?”张小甲喝道:“大理寺办事,莫非还要与你禀过不成?”又过了半刻,张小甲焦躁,喝道:“倘若你家老爷病体不愈,我等也不再等了,直接去禀过大理寺卿!”言罢抬腿便走。那死士连忙赔笑,言道:“大人何必焦虑,弟兄等一路远来,甚是辛苦,我家老爷备了薄礼,特令小的孝敬各位上差。”言罢命人拖来一一个金盘,上面尽是金玉之物。张小甲示意手下收了,和颜悦色道:“兄弟有所不知,我家大人脾性甚是急躁,我等也是无奈。既然蒋大人如此深明大义,我等再等上一刻钟,回去便称大人确是有疾在身罢了。只不过门外尚有四个轿夫,倘若他等说了出去,也是不好。”那死士明白,又命人进献了一盘黄金。
话说那太中大夫,先遣了众家眷逃去,又带着四十多个死士从后门逃出,却不想那光禄大夫的主簿早有准备,亦命着十几个人扮作大理寺的公差在此等候,见了蒋员出来,高喝一声:“请大人升轿!”好似一声霹雳,惊天动地。那蒋员知今日大难临头,狠一狠心,令众死士将公差等斩杀。那些公差见了死士各拉刀枪而来,早就吓的作鸟兽散。蒋员更加确信,这些官差必是大理寺所派。这些公差眼见蒋员遁去,急忙燃了信符报与毛宗圣,毛宗圣大喜,命众公差速速撤去,一面命人撰写奏折上报玉帝,一面命人到大理寺告发蒋员畏罪潜逃,又命着手下去追捕那蒋员,却要只追不捕,倒要令那蒋员心烦意乱,慌不择路。大理寺卿接到告发,不敢擅专,连忙进入凌霄殿禀告玉帝。
那天佑元帅刘隽惊闻大理寺公差前往太中大夫府,便已知大事不妙,遂负上宝物,令手下亲兵分散而出,却告知家丁道今日将去太乙山问道,不知何日回。却暗中寻了别路,远遁他方。天庭查封天佑元帅府,却是始终见不到刘隽半点踪影。
邱天师奏道:“陛下,那刘隽迟迟不能归案,始终是心腹大患。听闻其家丁奏报,其已去遁往太乙山,那赵公明现驻该处,不如就领赵公明将其缉拿,实乃是名正言顺。”玉帝不言,那甲子神王文卿言道:“天师此议甚是,只不过大变之际,那刘隽冒死前往太乙山,很难说不与那赵公明没有关联。”邱天师言道:“正因如此,必须令赵公明全力缉拿。倘若赵公明将那刘隽缚来,则证明赵公明与此事无干,倘若不能缚来,则难辞其咎,当治下他的罪状,到时投下大狱,必然招出其他罪状。”玉帝应允,令甲戌神展子江传旨赵公明,即刻缉拿刘隽到案。
那赵公明按着旨意,将太乙山翻个底朝天,却依旧查找不到那刘隽的半分毫毛,赵公明深知此中厉害,又召集坐下数百草头神,在太乙山方圆千里之内细细搜寻,搜了数日,仍是不见,赵公明慌乱,连忙前往兜率宫觐见老君。老君早知此中蹊跷,言道:“清者自清,不必忌惮他人疑忌。”赵公明道:“师祖,那天佑元帅虽是替天行道,但倘若不能将其绳之于法,恐连累师祖与弟子清誉。况且那天佑元帅口口声声称前往太乙山,如今天下三界皆难找到其身影,恐是其故意栽赃与我,弟子如今,也只得擒了他,方可证我清白。”老君言道:“倘若擒了刘隽,便能证你清白吗?”赵公明顿悟,言道:“师祖所示的是,不过事已至此,眼下再无他法可解燃眉之急。”老君摇头道:“公明,那刘隽乃是五老驾下大将,神通了得。那玉帝身旁有千里眼、顺风耳,早知晓那刘隽绝不在你太乙山中,天庭深知此人厉害,故意令你擒拿,不过是要用一石二鸟之计,令你与那刘隽两败俱伤,正好中了天庭下怀而已。”赵公明道:“还请师祖示下解救之法。”太上老君叹道:“也罢!如今你赶往兜率宫,天庭必然知晓,如果擒拿之事仍无进展,恐天庭必有口舌。你此番出了本宫,即可调集你的本部人马,前往天地南端,该处有一若隐若现之丘,名为立地暗沙,因该处巨浪遮天、涛声震耳,因此天上千里眼、顺风耳并不知刘隽已逃亡该处。为师赠下你一件宝贝,乃是为师盛丹的法器,唤作净御簠簋,此宝可装下三山五岳之石、四面八方之土,到你出征之后,便施展此宝,收了沿途凡间之土,只要以土克水、填海为地,到时你亦要与刘隽大战一番,却是只可败不可胜、虽可败而不可走,死死守住立地暗沙,到时自然有人解救。”那赵公明俯首聆听老君教诲,不敢多言,捧着净御簠簋,回到太乙山,召集三军,点起三声炮响,即可率军前往立地暗沙,势必与刘隽大战一场。正是:敌非敌来友非友,全看利字当枢纽。
毕竟不知后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