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论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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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邺连忙应道：“苏伯父不过是抱恙，细心调理便可日渐痊愈，如何算是日薄西山之人。”

许清和在一旁也劝慰道：“舅舅今日气色便比昨日好上许多，只要遵医嘱，每日服药，细心调理，定会日渐好转。”

苏柘叹息一声，不想讨论自己的病情，看一眼刺史大人，偏过头去对许清和说道：“清和，我与沈大人说会话，你先出去看戏吧！”

许清和看一看两人，点点头，站起身来叮嘱道：“舅舅切记思虑过重。”

“好——”苏柘应了一声。

许清和又去看男子，说道：“劳烦沈大人看顾一二，有事便喊门口的小厮。”

“我知晓的，请许小姐放心。”沈邺微微一笑，对女子应道。

许清和这才放心地离开庭院，往前院去了。

日光和煦，微风习习。

院子里寂静一片，半响后方有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沈大人，你如何看待当今朝廷？”

老者的声音虽然虚弱乏力，但沈邺听得一清二楚。他酝酿片刻，开口说了一句，“天下大势，向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苏柘半躺在摇椅上，极目远望天边的云卷云舒。听到刺史大人的回答，叹息一声，应道：“是啊——合久必分。如今也到了……分崩离析之时。”

沈邺沉声说道：“苏伯父遍览史书，洞察入微，擅长管中窥豹。晚辈求教，分久必合，我辈能否得见？”

苏柘闻言回道：“老朽知晓沈大人壮志凌云，但这还不是你凭一人之力便能做到的事。分分合合，大势所趋，岂是人力所能掌控的。况且耗时耗力，不是一代之功。”

“晚辈知晓，只是期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大一统的局面。”沈邺应了一句。

苏柘望一眼年富力强的男子，问道：“统一当如何？分裂当如何？”

“统一自当改革弊政，使百姓安居乐业。分裂自当早日结束战乱，还民安稳。”沈邺立刻应道。

苏柘缓缓地说道：“沈大人当记住，民生才是根本。统一或者分裂，不过是当权者之间的博弈。俗语云富不过三代，当权者亦如是。”

看一眼男子，咳嗽一声，继续说道：“当权者代代而衰，自然合久必分。新的当权者三代励精图治，自然分久必合。”

沈邺回道：“苏伯父说的在理，晚辈受教。”

“这些道理即使老朽不说，你也是懂的。”苏柘道，“你还年轻，可以去争。但你要记住，民生才是根本。若是民不聊生，分分合合不过是解决之道。”

沈邺点头应道：“晚辈受教。民生才是根本，民富则国强。”

苏柘勉强牵出一丝笑意，说道：“老朽不过是同沈大人说说话，算不上什么指教。你任眉州县令这些年，做的很好。”

“晚辈只是尽了县令该履行的职责，当不得苏伯父如此说。”沈邺连忙对老者应道。

苏柘摇一摇头，继续夸赞道：“尸位素餐者多，恪尽职守者寡。你任职的这几年，老朽眼见着眉州城日渐繁华。即便剑南道外患不断，眉州百姓仍然能够安居乐业。这都是你的功劳。”

“晚辈实在不敢居功。”沈邺恭声说了一句。

苏柘看向他，认真地说道：“你如今升任刺史，日后还会再升。老朽希望沈大人无论站得多高，都不会忘记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