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智勇双穷莫奈何(2/2)
信里的东西?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上次将信交还与他,已经不下大半个月,怎地忽然在今天来兴师问罪?何况,我从未见打开过他的信封。
“哦,不是你。”他点点头。
“是我,又怎么了?”我冷笑。
“不是。”他说。
“就是我。”我说。
“哦,那你藏的是什么?”楚晋咧嘴一笑。
我哑口无言,转身就走。这是无话找话么,何以莫名其妙说我拿了他的东西,何以又忽然自相矛盾地说不是我!
忽然下起雨来,不大,不小。我伸出手,感受着雨和风的和谐吟唱。风紧雨寒,桂子花落,秋天便到了。这秋不是“春华秋月何时了”的秋,亦不是“长风万里送秋雁”,而是“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的深秋,这阵子一过,就真地入冬了。
明日我在微雨中漫步,看一切朦胧在眼前,仿佛又走入到世界的另一面。此刻天空和一切都是安静的,这样的时刻,最适宜好友知交之间或相顾无言,或互诉愁情。它是无边丝雨细如愁,我是试问闲愁都几许。我极喜这世界的暗面,而伞,似是对它有所妨碍的。
我带了一身潮气来教室,方坐下,蝈蝈已然一身酒气,在旁边絮絮叨叨,说昨天楚晋的爸爸做五十大寿,晚上很多朋友都过去庆贺,总脱不了那几个名字,还有一个叫谢菱素,名字倒比较淡雅。
楚晋竟又跑到我桌前,递了一张纸条给我,我不屑于去看。蝈蝈忙展开纸条,放在我眼皮底下,我方瞥一眼,题目,极其简单,杀鸡焉用牛刀,我将纸条又扔回给蝈蝈。
蝈蝈竟皱眉说不会!他每每在月考之后嘀咕个不停,不会做的题目均写在纸条递给我解答。所以,他的能耐我一清二楚,虽是嬉皮相,学习倒也一丝不苟,成绩十拿九稳班级前十。
听蝈蝈这般说,我忍不住沉下脸:“我也不会。”
蝈蝈一壁拍手说终于听见我说了一句完整的人话,又垂头丧气看着楚晋。
“这是上次月考的化学题,我这一题听不懂,不过,你的化学拿的是满分。”楚晋说,倒好似我非得要给他解答不可。
我的脸色沉得更厉害:“唔,运气吧。”
楚晋爽朗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那。。。有福同享呗?”
我感觉脸上开始发烫,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这楚晋,真真教人无计可施。
楚晋呆了呆,上下打量我,似在研究什么,我装作不觉。救苦救难的上课铃忽然响了,我不禁低头开心一笑,庆幸不已。
楚晋却没有当即离去,他甚至呆呆地站了更久,直到老师过来提醒,他才如梦初醒。
“你笑起来真他奶奶的。。。”蝈蝈很一本正经地说,却词穷。他的话,湮没在班长的一声“起立!”口令中。
回家时,蝈蝈拉住我问:“你没带伞吧?”
“有人接。”我淡淡地说,蝈蝈这才松开手,笑眯眯地说:“原来是婴儿床里养大的,难怪这么白。”
我回过头付之一笑,其实没有任何人会接送我。
我在初中第一次上微机课时,给自己取过网名,雨天不打伞。诚如其名,我不仅微雨不带伞,担心煞了上苍赐予人间的清景,大雨亦是如此。究其原因,许是从前的一个玩伴,俊超对我说过:“真希望什么时候有个人能替你打伞。”从此我便如痴如狂。
大雨淋不住,便奔回去,感受脊背被雨点扫过的疼痛,默默忍受。小雨便且走且赏,踱着步子回去。就算是三九严寒,亦不妥协。
爸妈已经对我这样的习惯习以为常,再也不会慌里慌忙地跑到校园门口去接我了。只有在我因此生病时,他们或训斥,或不解,他们始终觉得这个儿子,是很奇怪的。偶尔出门便是大雨,妈妈觉得这样去学校实在不够庄重,便执意往我手上塞一把伞,我也便罢了。
我昂着头走在街中,偶尔微微抬望着天空,似乎是在看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看。只是心里总是想着,若能有缘,遇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撑着一把伞,我们一起看尽过客匆匆,只是肩并着肩,在这喧嚣的人世里,执子之手,行行远远。多么充满诗意的少年时代啊,甚至我都没想过那个身影是男是女,只是这种倔强的感觉,让我一直走过晴雨春秋。
今天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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