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贼与海盗（2/2）
“艾尔达，真乖，现在跟叔叔来……”他的声音中充满慈祥的味道，可是他的脸却模糊不清，小男孩可以清楚的透过这语气感觉到那声音下隐藏的杀意……
艾尔达一个翻身猛的坐起来，然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满身是汗了。
这是梦……怎么回梦到这些东西呢？艾尔达用力摇了几下头，想把刚才梦境中残留的恐惧甩出脑海。然后才抬起头打量四周。
窗口已经透进来清晨的阳光，天已经亮了。
一阵微弱的声音打乱了这清晨的寂静，突然间，这声音被十倍，百倍的放大开来，刹那变成全城的慌乱。“海盗杀进港口来了！”的叫声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
艾尔达一把抓起披风，挂在身上就冲出了房间。（他昨天晚上是和衣而睡）
“集合！准备战斗！”
……
当艾尔达带着一些部队到达的时候，港口已经生起了浓烟，冲进来的海盗们开始用火石弩攻击停在码头附近的没有武装的商船。
冲进港口的只不过是三条海盗船而已，但是仅仅是这三条船却造成整个城市的全面混乱。
“我们的战船呢？马上给我封锁出口，不要放他们出去。”
“分一半人手去救火和维持秩序。其余的就地分散，不要成了他们的攻击目标。”
命令一个又一个迅速的下达下去，但是那三艘海盗船依然在毫无抵抗的状态下继续肆虐。
“投石车！弩炮！没有这些东西吗？”艾尔达怒不可遏的揪住负责军队后勤的那个家伙，没有这些东西，他也只能看着这区区三艘船在里面随意肆虐而已。但是实际上不需要回答，他就已经知道答案，昨天交接的时候就知道了。城里的可以移动的重型武器全部在过去剿匪的败战中损失殆尽。这与其说是他想责怪那个可怜的家伙不如说他只是想发泄一下而已。
“可恶，没有办法吗？”他松开手，看着远处的海盗战舰。上面清晰的传来海盗们得意笑。然后他的眼睛转到停在附近的一艘货船上。一个念头就突然跳到他脑海里面。
“给我上货船，冲过去。”
“等一下，殿下，这太危险了。”波恩上前一步艾尔达。“这船上没有任何防护设备，还没有接近就会被击沉的。”
“不，这里距离……没有问题的。”艾尔达冷静了看了最近的海盗船一下，然后扭过头，“波恩，给我去找水手，马上！有了熟练水手的驾御，一定可以在沉没前和他们接舷的。”
波恩匆匆离去，但是几分钟后他就回来，速度之快让艾尔达都感到吃惊。
“找到愿意帮忙的水手了？”
“殿下……抱歉，但是他们要求和您自己谈一谈。”
“和我？在哪里？”
“就在那边，跟我来。”
酒馆的大门被推开，随即传来那种下等酒店特有的酒精混合汗臭的味道。里面现在居然满是客人，到处都是光着上身，或者穿着小短褂的男人，黝黑的皮肤，随处可见隆起的结实肌肉。
艾尔达愣了一下，随后也恢复常态。毕竟在这种时间，躲到结实而不易燃烧的建筑物中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更何况这些见惯了风险的水手。他打量了一下整个酒馆大厅，里面的人似乎有一种默契，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停止了喧哗，全部盯着他看。
这些人是一伙的，艾尔达得到了这个结论。
艾尔达向前大进了一步，“我需要水手。”他大声说，“需要一批勇士驾船去对付那些海盗。”
没有人回答，然后波恩做了一个手势，艾尔达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坐在吧台边，手中抱着一个女招待的男人。
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他上身穿了一件水手常穿的短褂，露出消瘦劲健的身材，左手端着一杯酒，另外一手抱着个涂脂抹粉的庸俗女人，那双眼睛就在艾尔达的身上上下打量。
这个人应该就是这些水手的首领，或者说他身上有着首领才有的风度和气质。
艾尔达走过去，来到那个男人的面前，那个男人也抬头用一种别样的，含有轻蔑味道的目光看着走过来的领主。
“你，是这里的首领吧？”
“如果这里有一个首领的话，那么我就是。”对方用一种毫不在乎的口气回答，然后一边把酒杯放到吧台上，一边推开那个吧台女，站了起来。他比艾尔达整整高了一个头。
“我需要水手帮忙开船，那些海盗正在港口里面……”
“你想用商船和战舰来个接舷战？”那个男人用一种很悠闲自在的态度问，“不过死心吧。接舷战正是海盗的拿手好戏，他们就靠这个吃饭的……”
“那和你们无关，你们不需要战斗。”艾尔达用一种冷静的语气回答。“等到船靠上后你们随时都可以跳水离开。”
“哦……可是我可是个商人啊，商人不会做任何没有利益的事情，为了你激怒了海盗，后果……”那个男人笑了一下，然后把脸转过来，正面对着艾尔达。他刻意的略过艾尔达刚才的错误。
“你开个价。”艾尔达忍下自己心中的冲动，继续用冷静的语气回答。
“价格吗……”他突然笑起来，“十万金币。”
“你……”
“反正这个钱对你来说，只用陪皇帝睡上一个晚上就有了，不是吗？哈哈”他转头向四周看了一圈，“大家说是不是啊。”
充满嘲讽的笑声立刻充满了整个空间，但是让那个水手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面原先如果还有那么一丝怒气的话，那么在这笑声响起来的时候也消失了。艾尔达的眼神变成了一种无法把握的漠然。
“布雷多克老大，让这个娘娘腔的家伙见识见识你的雄风。”一个半醉的家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立刻在酒馆里面掀起另外一股狂笑。
艾尔达扭头看了那个家伙一眼，那双眼睛中透露出来的可怕力量立刻就让那个家伙把嘴闭上，他也缓缓扫视了一圈，眼神所到之处，笑声立刻消失。
“我要水手！”这四个字简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从正面看着面前这个叫布雷多克的人。
“看起来……你和普通的那些卖身的家伙不一样。”布雷多克用手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然后一把拖过一边的桌子，把手放上去。
“来试试吧，如果你能赢过我，你会得到水手的。”
人们围上来，看着这两个人把手握在一起，由刚才那个酒吧女把两个人的手维持到中线的地步，叫喊加油声从四周响起，水手们都在为自己的老大加油。
“准备……一……”那个女人开始喊数了，虽然到了喊出三的时候比赛才正式开始，但是实际上两个人已经暗中开始用力比拼。两个人四目相对，布雷多克脸上是充满把握的笑容，而艾尔达依然是一脸漠然。
“……二……”那个女的把两只手臂维持到中线，然后用眼睛稍微判断了一下位置平衡，又数出了一个数。
“等一下。”布雷多克突然大声说道，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我想我们不用比了。”随着这话，他把手抽了回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无论胜负，我都会帮助你。因为那些海盗也是我们的敌人。”
“如果价格合理的话，我会付给你们报酬的。”艾尔达也站了起来。
“你有船吗？”布雷多克突然问。
“现在港口的船全部可以征用，我只需要水手。”
“那么就用我的船吧，不过，征用费和维修费你要负责。”布雷多克转身面对他的一群手下，“好了，兄弟们，让那些海盗见识见识我们的本事。”
“波恩。”艾尔达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我们分成两路，我去对付冲到里面那艘，你多找几艘船配合我们的战船对付外侧的那两艘。”
……
水手们几乎都已经出去，布雷多克走在最后一个，他一边走一边用力揉着自己的右手。
……
载着四十名挑选出来的士兵的船开始活动，海盗们也已经注意到这艘船，他们的火石弩开始向这里发射。但是毕竟距离太近，虽然挨了好几下攻击，虽然船体连续两个地方进水，但是他们还是挨上海盗船的船舷。
两船一接触，艾尔达就第一个跳了过去，百鬼一个侧劈就砍倒一个舞着弯刀冲上来的家伙。
士兵们纷纷跳过船，在海盗船上展开一场激烈的白刃战。这里是港口内部，风平浪静，所以塔斯克士兵的战斗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是刚才一直只能看敌人随意肆虐的经历让他们个个怒火冲天。海盗们也许根本没有料到这里居然会遭遇到抵抗，或者他们没有想到敌人选择这种方式来战斗，所以他们无论是人数还是单兵战斗力上都不如对方，上层甲板上的海盗很快就被消灭了大半，但是残存的则退到下层船仓中继续负隅顽抗。
另外两艘船看到情况不对，掉头就想离开，但是哈林港海军仅剩下的两艘战舰已经出现在港口。塔斯克帝国的重型战船在海战中笨重迟缓，但是现在那大而无当的体型却产生了用处，在得到几艘大型商船的帮助下，那两艘海盗船现在被封死在这个海港里面了。
八艘船排成一列，在这个没有回旋余地的空间压倒性的逼向那两艘拼命发射无用的火石弩的海盗船。当船头冲角互相撞击对方船身，终于接舷，塔斯克士兵跳上海盗船的时候，战斗实际上已经有了结果。
……
“审讯成果来了，殿下。”一个士兵从门外走进来。“他们来攻击只是因为他们的船长酒后突然想来一场战斗。他向其他海盗夸口说他们三艘船就可以随便进出哈林港。”
艾尔达点一下头，示意那个士兵退下。海盗们的行动确实有些不可理喻，既没有援兵也没有什么计划，就这么三艘船冲进来乱打一气，这个答案很合适。
经过了这整整一天，艾尔达终于对整个城市附近的情况有了一个谱。这附近有六股大规模的土匪，都达到三千人以上。小规模的则不计其数，他们主要藏身在港口北方和西方的山里。由于哈林港和北方商业运输的锐减，山贼们已经有了向南移动的趋势。（艾尔达先前遇到的就是这样一支队伍）海盗则分成几十个团伙，他们把哈林港附近的一些岛当作他们的基地，攻击整个塔斯克帝国整个海岸线。山贼间互相攻击时有发生，而海盗则相对团结一些，经常彼此合作。
总之，哈林港现在是落到海盗和强盗的联手封锁下了，就和奥雷尔在他出发前说的一样。如果事情真的不可收拾了，那就把整个城市的人民向帝都方向迁徙，放弃这个城市。
“向帝都要求增援吧，殿下。”波恩的话打断了艾尔达的思路。后者略微愣了一愣，然后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副手。
“为什么？”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驻军能够负担的了的了。”
“负担不了？我觉得很合适啊。”艾尔达突然笑了一下，然后他站了起来。
“波恩，召集军队，让士兵们准备出发。”
“可……”
“留下足够守卫城市的士兵，其他的全部出发。”
“可是我们现在能动员的，不超过一千五百人啊。”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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