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钱与道德（2/2）
费先生并未搭话，他老婆却开口道：“620万！”
几人的脸色同时一变。王嘉隆问到：“昨天不是说580万成交吗？”
“那是我老公说的！他最近神志不清了。”女人怒气冲冲地说。
郑威开口劝道：“你看人家也挺有诚意的！要卖高的价格，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如果走法律程序的话，法院拍卖，只能是房价的七折！”
女人无语……
一旁的情侣对视了一眼，男人开口说道：“大姐您好，我姓齐。您就叫我小齐好了。我们买这个房子，也是为了结婚。家里为我们准备的钱也不多。刚才我女朋友对房子挺满意的。如果您能同意按照580万成交的话。那我们今天就可以签合同。然后把首付给你们。您看行不行？”
女人沉吟了许久，悲怆地看了看房间。无奈地对小齐说：“我有几个要求，第一，580万是我的到手价。第二，房款必须打进我的账户。第三，合同签订后，我还要再住一个月！”
小齐爽气的一拍桌子说：“好的！那就这么定了！”
“首付，你能付多少？”女人不放心地问。
“280万。”小齐回答。
王嘉隆见状，连忙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来交给买卖双方。
郑威轻舒一口气说：“事情早点解决了就好！”
女人恶狠狠地瞪着他说：“解决？如果不是你搞出来的事情。我们会卖房子？”
“怎么是我搞出来的事？”郑威不满地说，“脑子是长在你老公头上的，他没吃没喝的时候，都是我出的钱，我在照顾他！你不信，问问他自己！”
女人大骂道：“没吃没喝？家里什么都有！你弄掉的这些钱，我们一家可以吃上十几年！怎么？我们还要谢谢你？！”
男人厌恶地抬起头说：“钱会给你的！你现在可以滚了！”
郑威还要争辩什么，王嘉隆将他一把拉住，朝门外推去……
“这个房子没有什么经济纠纷问题吧？”待得王嘉隆重新坐下，小齐惴惴不安得问。
“没有没有！”王嘉隆一边澄清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说，“这是产调，我昨天刚从房产交易中心打印的。你如果不放心，可以看看！”
情侣俩接过产调证明，认真地检查后，才放心地在购房合同上签字。小齐的女友好奇地问：“大姐，能问问你家是出了什么事，才准备卖房子的吗？”
女人看看自己的老公，悲愤地说：“赌博……”
王嘉隆轻咳一声说：“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去附近的银行办理转账手续吧！”
小齐犹豫着问：“王经理，今天签的不是购房意向书和委托代理合同吗？正式合同应该是房产交易中心出具的吧？”
王嘉隆解释道：“是的！今天你付的是定金！一周后，房地产交易中心的合同出来，大家还要见次面，把正式合同签了。才付首付。”
小齐闻言，放心地说：“那就好！大姐，我现在就转账给你吧。定金，我付20万！”
说罢，掏出手机将不同银行里的钱，一笔笔转到女人的卡号里……
一行人完成操作后，离开了302。等候在门口的郑威在询问过事情的进展后，又走进房间。其他人则鱼贯离去。
楼梯上，女友揪住小齐的耳朵，恶狠狠地说：“你可听好了！你以后要是敢参与赌博，咱们就立刻离婚！你给我净身出户！”
小齐可怜兮兮地回答：“有你这样的老婆，我可不敢……”
突然，他拉住王嘉隆。从手包里拿出一叠钱说：“这是一万块钱，谢谢你能替我省了这么多钱。一点小意思，你别推辞。成交以后，我还会谢谢你的！”
推脱了一下，王嘉隆假装盛情难却地收下了钱。
楼下停车坪，王嘉隆俯在周哥的车窗边，将刚才楼上发生的情况细说了一遍。不一会就看到，郑威带着女房东一起走出楼口，朝小区外行去……
回程的路上，王嘉隆沾沾自喜地说：“怎么样？今天的交易，你都看明白了吗？做房产经纪人，还是不难的吧？”
吴倩倩却没接话，只是淡淡地问：“那个房东，到底赌什么，输了那么多钱？”
“百家乐！”王嘉隆神秘的说，“那个郑威，是百家乐的小庄家。房东输了80万……”
“80万就要卖房子？”吴倩倩问。
王嘉隆叹了口气说：“所以说赌博害人呢！他输了80万，到了该结账的时候，他没有。于是郑川就帮他去小额贷公司做了一笔调头资金，25％的月息。一个月后就变成了100万。然后，小额贷款公司不肯接着放款。郑川又找了社会上的朋友，让他问高利贷借。任然是25％的月息，但是逼着他落下一张翻倍借条。也就是200万！如果他还不出，不但家人的安全没有保障，走法律程序的话，他还得还200万。”
“我怎么觉得，这个是在坑人呢？”吴倩倩嘴上说道，心里却想起了郑川曾经对他做过的事。骗子，一旦得过手，就无法止住内心的贪欲。只要不被绳之以法，他们就不会停住欺骗的步伐……
王嘉隆接着说：“说穿了，就是坑人！明明80万就能解决的问题，两个月后变成了200万。但是，这些人吃准了被骗人的心态，加上又有黑社会背景。所以被骗者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那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到时候追查起原因。报案人自己也会因为参与赌博，而声名狼藉！不仅会被刑事拘留，自己还可能丢掉饭碗！”王嘉隆说。“如果是以高利贷的民义报警，警察是不会管这种经济纠纷的。只要不打架斗殴，不毁坏财务。警察才懒得参合呢！”
吴倩倩不以为然的说：“这么多钱，做什么工作才能赚回来呢？还不如不要工作，和他们去法院拼一把呢！”
“有了污点，怎么再找工作？”王嘉隆嘿嘿一笑说，“你知道吗，刚才那个男房东。可是银行里的小头头！据说，平日里两袖清风。没什么大的爱好，就是喜欢赌。最初只是打打麻将，斗斗地主。后来不知怎么搭上郑威这帮人，玩上了网络赌博。”
“郑威的套路，永远是那么多！”吴倩倩心想。15年前，他和赵东称兄道弟，在企业里共患难的情形尚且历历在目。如今，好端端一个人，竟然变成了贪得无厌的恶鬼！
“男房东一个月的收入有3万多，加上银行丰厚的福利待遇。每年的收入不下40万。听说碍于他的身份，最终，郑川他们只让他还150万！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王嘉隆继续说。
“那郑川这次可以赚多少？”
“网络赌博的佣金加返点，两次贷款里的提成。再怎么说，也应该有十几万吧！如果最后一笔是他自己做的局，那么就应该有40万了……不过这些都是我瞎猜的。我又没做过这种事！”王嘉隆答到。
“赚这种钱，连做人最基本的品行和道德都不要了？太可恶了！”吴倩倩愤慨得说。
王嘉隆却无所谓地说：“道德？现在那些发财的人，谁讲道德？这个社会上，讲道德的有两种人，一种老实本份的穷人。还有一种是已经功成名就的上流社会。”
吴倩倩反问道：“那你觉得自己是那种人？”
王嘉隆回答：“两种人都不是！比穷人有钱，与上流社会又差距太大……我只做该做的事。就拿今天的事来说，我只做中介该做的事，赚这业务里该赚的钱。至少，我没有坑蒙拐骗！这家人是很可怜，但是对我们来说，没能力也没必要帮他们啊！”
王嘉隆的话很实在。这个社会有太多人可恨，所以也就有太多人可怜。古时，乐施于人，是君子！现在，这种人是傻瓜。助人者终害己。是个人的悲哀，还是社会的悲哀？
一路无话，车子最终停在天水云酒楼外。王嘉隆，拿出小齐给他的钱，数出50张，递给吴倩倩说：“这是客户给的酬劳。和郑川他们无关，我做事只讲职业道德。所以，这个钱是道德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