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回忆（2/2）

与他，并没有恨，恨得只是那些莫名生事之人，自己不与人争，想过几天太平日子，可偏偏有人会找到你，她歪起头来，不想叫福蛮看见自己伤心的模样，又招起她对刘肃的不满来，岔了个话题：“夷奴什么时候回来？”

福蛮也感受到这不适宜的气氛，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默了默，说道：“听将军府的人说，年后也该回来了。”

辛浴“嗯”了一声，目光注视着前方，前方个小黑点特别明显。

前方是不是有个屋子？

福蛮眼睛亮，指着前方说：“是呢，有个屋子，可是这天寒地冻的，要找户人家落脚才好，附近怎的连个人家都没有？魏公子的府上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看着近，但寻到这破庙来的时候已渐黄昏，在里面转了一圈，才找到一处落脚处，不会被风吹到，又寻了些稻草过来扑在地上，解下身上的行囊，从里面找出几件厚实些的衣服垫上，福蛮出去转了一圈，寻了些柴火回来，这样将就将就着将就着过了一夜，出来时本带了个手炉，但木炭烧尽，也是个无用的废物，便弃之一旁。

这荒郊野岭的，大雪天连个标志物也没有，身上即使带着银钱也没地方买东西，幸好从魏府出来之时带了些吃食，勉强可以支撑几日，两人晚上就着火融了些雪水，烧热了喝了，又吃了些干粮，算是把肚子填饱了。

辛浴烤着火，笑了笑：“福蛮，苦了你。”

福蛮轻声道：“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且怀着孩子，还要遭这样的罪。”

两人对望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才好，她们两人自幼便相识陪伴在一起，福蛮与辛浴同岁，说是主仆，感情上来说比姊妹间还要亲近。

辛浴往福蛮身上靠了靠：“若我能回宫，我便遣人送你回去，我会叫母亲给你则个好夫婿好不好？”

福蛮心头一紧，说道：“我不回去，我若回去你更没个知心人，夫人，我没来的时候你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呢？”

火光在眼前一闪一闪的跳动着，未燃尽的柴禾的青烟缭绕着，有点呛鼻，辛浴怀着孩子有些受不住，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福蛮拿着柴禾又拨了拨火，两人对看着，这火光不大，可烤的人脸颊通红，脸上被熏的略干。

辛浴低下头，说道：“先前是我太天真，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我，回宫后，我定会跟她们周旋到底的，并且，夷奴也在梁都的，总不至于叫我太为难。”

福蛮是有些天真的，可自这番过后，人也变得沉稳起来，默了半响，说道：“我不走，我自小跟着你惯了，你要我回去做什么呢，我本来就没家人，几岁就跟着你了，此刻你要我回去就是嫌弃我了吗？”

辛浴突然想起，福蛮是七岁进的王宫，其后就没听她说过她有什么家人，听她这样说，也不便有什么意义，只是看着她，又觉得跟着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到的快三十，还未出阁，心中多有不忍，说道：“那我在梁都给你找个夫婿好不好。”

福蛮头也不抬：“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并不想嫁人了，我只想好好呆在你身边，旁人莫招我才好。”

辛浴笑笑：“我心里也有苦楚，可我觉得快乐的时候比苦楚的时候多，你来的晚，自然不知道。”

福蛮埋头拨弄着柴禾，并不说话。

看这情形，想到小时候住在巧巧阁的时候，那时候刘肃还不叫刘肃，还是她的大哥，也没有现在这般的招女人喜欢，成日伴着个脸，见谁都似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那般，也只有见到她之时，才有几分柔情的模样，但这几分柔情，又迅速被严厉的管教所替代。但凡他在王宫时，就要考考辛浴的功夫的，有时候布下梅花桩来考验她的轻功，当真是折磨。

刘肃设的梅花桩不同于寻常的桩，并不是用树桩子做成，而是布下茶碗，碗口朝上，碗中盛有半碗水，便叫她在这桩上与自己比剑，若是不慎跌倒，或是脚底沾了水，他则毫不留情的一阵打。

辛浴的小腿被藤条抽得一条条发紫，而那时的刘肃简直如恶魔一般，而辛浴则咬着牙，从不哭出声来。

有时是夏日，午后的榕树下，阳光稀疏的从榕树上透下来，本是凉爽的，可若是在榕树下摆上这样一个梅花妆，练上半个时辰剑，任哪个姑娘都扛不住，辛浴想想那时咬咬牙也扛住了。

她自小体弱，可是比起那五个哥哥更能吃苦，对于大哥的教导，她从来也不说个不字，当然她也有淘气捣蛋的时候，玩起来疯起来与寻常小孩无异，而大哥看到了，立刻会拉下脸，那眼神有些失望。

大哥偶尔也有柔情的时候，有时她累的趴在那里，他也会对她也会心疼一番，笑着站在一旁给她挥扇子，并叫人不要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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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叫人不懂的是，这样严厉对待公主的大哥，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她此时睡的很熟，福蛮看着公主睡熟的脸，暗暗的惊讶，原来这么多年来，公主一直没有变，总是那样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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