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镜子里的人（2/2）

他回复道：“今晚十二点，枫叶广场影院见。”

然后他按照原来的计划躺下睡了。闹铃设置在十一点。枫叶广场电影院并不是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影院，但是出了名是情侣出行的浪漫胜地。枫叶广场位于陆城市中心，何年喜好安静，只去过几次。那里繁华不尽，几乎没有灯光昏暗的时候，就算是午夜场的电影院也会有不少人。他所在的鹿家村距离电影院有大半个小时的路程，如果是深夜不堵车的情况下，打车去也只需要半个小时。

到了十一点，闹铃响起。何年休息的不错，已经没有感觉到昨夜的疲惫感了。他起床准备要换衣服。他对着镜子脱下上身的宽松黑色短袖，如同往常给红灯区那个叫7号的女孩所留下的印象一样，短袖遮挡起了所有的秘密。

何年的后背上那个线条深刻，面积覆盖了整个背部的孔雀开屏图像是被雕刻在他身上一样，张开的雀尾放肆的笼罩在的他的健硕身躯上，环抱着他的腰，又像是黑色的魔鬼爪子从后背将他抓起。而他胸前的刀疤在暗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突兀，长短不一，深浅不同。

而那些一串串的数字与符号，那些7号看了无数次都没有看明白的纹身的秘密，在镜子中被揭开了。包围他全身的是镜像刻画的数字与字母符号的纹身，341／311／439／577，437／331，432／331……

是那些他完成的任务代码。每一次完成一个任务，他身上会多出一些纹身和一处刀疤。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被包围了。

他凝视这镜中的自己，所有隐晦的文字在镜中完美的显现出来，好像那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他换上了干净的灰色长袖，衣服套进他身躯的时候，镜子中的人一瞬间被隐藏住了，只剩下那张白净斯文的脸。

何年小心翼翼把两条蛇放在预先准备好的蛇皮袋里，然后用一个精致的白色手提纸袋装好。出门之前，他把家里的一切复了原位。

临出门前，他拨通了方子玲的电话，接通之后，听到对方应答了一声“喂”之后，何年说，“我是何年，对不起，我发烧了，今晚就不出去了。”

“那……好吧。”

何年挂掉电话。他打车来到了枫叶广场，先是去了电影院取了已经在网上买好的电影票。取完票之后他去了广场不远的湿地公园，他在那里放生了两条小白牙。鹿家村一片地区并没有什么丛林，人群密集，污染严重，蛇在那里根本生存不下去，他只好在别的地方放生。这个地方，也许只有人这种动物才可以顽强的活下来。

之后，何年又打车去了西城村，胡越所在的西城村。

何年住进了之前监视胡越的宾馆。这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胡越的住所门窗紧闭，按照前几天的观察推断，他应该已经入睡了。

他在宾馆的床前观察，这时候他的目标不是胡越的住所。而是他楼下的便利店。按照他之前的观察，便利店会在每天晚上十二点半到凌晨一点间打烊，打烊前老板会把门前的三个小货架推进店里，这个过程需要耗时3分钟左右，然后老板会把卷闸门关上。

还差五分钟就到凌晨一点，果然老板走出门口准备把货架推进店里，何年把帽子和口罩戴好，走下楼，向便利店走过去。

“关门了吗？”

“马上。”

“买点东西，马上就好。”

“好的。”

说着何年走进店里去，走到冰箱面前。这个是店里唯一的立柜冰箱，他打开冰箱，趁老板不注意的时候，把早已经藏在口袋中的一袋袋装牛奶放入冰箱。然后随便取走了两瓶酸奶，又在货柜上拿去了几片面包，结账，离开。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那袋被放在最外面的牛奶是何年早已准备好的。他用注射器在包装折叠隐蔽处注射了今天提取出来的毒素。牛奶是胡越每一次都会选的品牌，放在唯一陈列这个商品的立柜冰箱货架上的最外边，就是为了方便胡越明天买早餐的时候把它取走。

怎么确定胡越会买走它而不是另一个人？

因为胡越每天六点起床，他的出门时间会在6:15到6:30之间，便利店每天会准时在六点开店。据何年这几天的观察，几乎每一天胡越都是便利店最早光临的客人，况且即使6:30之前还有其他的客人比他要先出现，他们购买的相同商品的几率也会很低。

当然，这些都是何年之前的观察。胡越明天会不会和往常一样取走那个位置的牛奶，只有亲眼去验证。

何年设置好了闹铃，在便利店对面的宾馆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