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画画的女孩（2/2）

“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不要找我，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女孩听起来很慌张。

“你冷静一下。”说着胡越给他递过去自己的名片。“放心，没有人要抓你，我是来调查你爸爸蔡立的死因的。”

女孩拿着手上的名片认真看了看，镇静下来了。她缓过神来，点了支烟，说，“要说的我早说完了。”

“这件案要重新调查，我们有了新的线索，我是这件案的负责人，希望你可以配合我，我想你也想找到凶手。”胡越看着女孩说道。

“对不起，你错了警官，我不想。你想查是你的事情，我要说的我早说完了，你们不信是你们的事情。”说着她吸了一口烟。

“他们不信你，我信。”

“你信有什么用，人还不是死了吗，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查什么，就算查到了又有什么用！”女孩的情绪有点激动。

说完女孩起身开门，对着胡越说：“你走吧，不要打扰我，我还要上班。”

“你真的不想知道谁杀了你爸吗？”

“我说过了，我不想，你走吧。”

胡越从他的灰色外套取出一沓钞票，是他进门前从旁边的atm机器刚刚取出来的现金，足足有两万，摆在桌上。他看着门前的蔡晓柒，她缓缓的把门关上。

“把你知道的所有事，告诉我，这里的钱就是你的。”

然后蔡晓柒就坐了下来，胡越和她说了很久很久，足足有两三个小时。

其实蔡晓柒也没有告诉胡越什么意料之外的线索。如果只是这些事情当然讲不了这么久，胡越所说的所有事情不单单是两年前的案子，而是蔡家所有的事情。那件事情里面的所有人，尤其是他的爸爸，他的所有习惯，所有脾气。蔡晓柒依然声称是蔡名父子毒死了她爸爸。在命案发生前，她爸爸蔡立一直和蔡名有矛盾，但是很偏爱蔡名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侄子蔡少恭。因为只有一个女儿，所以蔡立把蔡少恭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重病在床的时候，因为蔡晓柒那时候还在戒毒所被强制戒毒，所以床前床后照顾她爸爸都是蔡少恭。后来她爸爸死了，她觉得很意外，虽然病情不轻，但是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而真正让她感觉事情有所蹊跷的是之后发生的家产争夺，因为没有定下遗嘱，所以闹到了法院。官司对她很不利，没有能力管理蔡氏集团，吸毒史，父女矛盾严重等等不利因素，甚至连律师都被蔡名父子收买了，最后她一分家产都没有争到。

开始谈话的时候，由于胡越是用钱打开蔡晓柒的嘴，所以情景难免有些尴尬。后来说的事情多了，时间长了，蔡晓柒也开始认真的回忆，给他一一道来。这个女孩说自己悲惨的经历的时候没有哭，但是说到她爸爸的时候这个女孩几番忍不住落泪。

孤独感是无关贫富的痛苦。女孩的话勾起了胡越的过往。他不懂照顾女孩子的情绪，只会递给她纸巾和说对不起。

蔡晓柒跟胡越说了很多她和他爸爸的往事，她说父亲一直想要个儿子，所以感觉自己被冷落，她说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事情让她爸爸骄傲过，唯一一次就是自己的画被莫奈餐厅高价买走了。不过那时候她爸爸已经去世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画被谁买走了，最后有没有被挂上去也不知道。那时候她的画在学校的画展里展出，而她正忙于争产的官司，她只是忙碌中接到一个同学的电话，然后收到寄过来的一笔很高的报酬。

很多时候没有在意的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到了很久之后，回忆起来竟然会满眶热泪。

后来，她一无所有，那一笔报酬成了她吃饭的钱，没有钱继续学业，她只好退学，跌跌撞撞的找谋生的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工作，最后没有忍住，又沾上了大麻，然后沦落到现在这样。

蔡晓柒说的差不多了。胡越问她，“你的牙烂了没有？”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蔡晓柒没有反应过来。

“那你还有得救。不要再吸了。”

……

在他走进那个房间之前，他就预想到那个女孩已经堕落到了只有钱她不可以拒绝了。她下班的装扮和上班时的装扮一样浓艳俗媚，工作的地点就只有两分钟远，几乎没有任何要掩饰自己真实身份的手段。如果说靠这个职业还要住着廉价到那种程度的租房，那她一定把所有钱都用在了买毒品上。他知道把钱放在她的眼前会让她开口，但是他又是迫不得已。他想让她不要再吸毒了。不过他实在看不出她是不是要用刚刚得来的钱去买新的毒品。她已经沦为一个不称职的**，只有金钱可以打开她的心扉。

没有几个人可以一个人把毒品戒掉。

临走时，胡越问女孩，你那幅画叫什么名字？

“睡莲。”